每当心中想起那两个熟悉的字眼——故乡,它就已经不再是字典里那俩个平淡的方块字,它们早已幻化成了我这个远方游子心里最深的牵挂和思念,记忆中所有的一切,便因为这两个字而活色生香起来……
山,永远是青翠欲滴,却又挺拔如同一位高大伟岸年轻的父亲,时刻守护着他的土地和儿女家人。敞开着他的胸怀,春有鲜花,夏有阳光,秋有野果,冬天来临时,他却犹如一位孩童般淘气,将自己藏在皑皑白雪之中,只是偶尔露出他青色的挂满冰花的胡须。
故乡,是大山深处的一片净土,纯粹隐忍倔强的在天地之间永恒存在,山,是高而且秀的,水,却柔而清澈,正是这些,赋予我一些无法根除的秉性,一生难改,贵如典藏。
儿时记忆中,故乡的田野边,山洼处,一座座低矮院落松散坐落,似乎是谁信手拈来安放于此。敞开的门扉前,一群母鸡叽叽喳喳的在踱步,几树桃李,疏影横斜,向门口的一方池塘争相伸出自己粉红或白皙的手臂。门前老叟稚童,悠然沐在阳光里。一根尺来长的水烟筒,悬于老叟下巴下面,吧嗒吧嗒的抽着自制的烟丝,想必那味道一定很好,小时我曾偷偷抽过爷爷的水烟筒,没有燃着的烟丝,抽起来咕咚咕咚的响,很是好玩。随着一丝红光的腾起,一缕白烟袅袅婷婷的从老叟的鼻子飞出来,伴着他惬意的眉头舒展和眼角嘴边的笑意盈盈。偶有路人经过,不管认不认识,彼此之间犹如多年至交好友,放下烟袋,大声打个招呼,便邀请路人进去喝杯热茶。
耳朵里是远远的鸡鸣犬吠之声,不时飘来夹带着带着家乡泥土味道的方言,喧闹且宁静,让我喜欢并陶醉其中。偶有小儿牵条耕牛,走在乡间阡陌交错的田间地头小路上,惠风和畅,自由徜徉。牛儿悠闲,人儿欢快,此时此刻,眼前就是一副宁静的山水画,永远碧蓝的天,洁白的云,透着安宁,透着不言的幸福,任是谁来了,都是会醉卧这美好宁静的山水之间不忍离开。
我想,正是因为故乡的远离尘嚣,没有争斗,老人才能在八十多了依然健朗,能含饴弄孙,能下地种菜,思维清晰。也许,没有刻意规划的山山水水,才能顺应自然,师法自然,敬畏自然,各种生命才能在其中繁衍生息,自在随性。我们这些人,多年在外流浪,也在都市的水泥钢筋的森林里筑了自己的小巢,可是,终究感觉那不是自己永远的家,在心里对故乡还是有太多的向往和思念,一有机会,便在迁移回故乡的路上,在故乡敞开的大山怀抱里休憩调整,在乡音中,在浓俨的亲情中净化一下自己已被世俗污染淡漠的心灵。
有时看着父亲母亲在故土上流着汗水,忙活各种农活,心里竟是羡慕不已的,他们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有自己终老的归宿,安居乐业在这人间仙境一般的故乡山水间,就是偶尔的接他们来小住几天也总是不肯。换了是我,我一样也是舍不得离开这份充满温暖和爱,又是极美极舒适的故土的。所以我没强求,任由父母自在的在这片不算肥沃的土地上生活。
而我现在有什么?每天每刻身边是络绎不绝的车流人海,伴着不绝于耳的噪音和污染侵扰着我的清梦,想到这,我看风景的心又复杂沉重起来,我的周边没有暖如春风的邻居,没有美如画轴的山水,这些都已经成了我沉重的乡愁,乡愁对我来说其实就是那2个多小时的车程,就是父老乡亲那浓浓味道的方言,就是那份用不褪色的热情和暖暖的民风。那带着情,染着花草鲜香的故乡,我已经看到了春天满山杜鹃花的火红,闻到了泥土略带土腥的味道,等着我,我会加快脚步,在鸟鸣声中,回来看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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